温颜儿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头发被拆散开来,墨觞花魁拿了桌上的木梳,蘸了头油一点点地梳顺。她不禁又难受起来——她那盒桂花头油,还是那负心的死鬼从前送的,拢共也就送过她两盒头油,一盒胭脂,还有一根金簪子,算是给过她的顶顶值钱的东西了。
她不敢在墨觞晏面前哭,逼着自己专心看镜子,学着花魁如何梳头。
温颜儿的发质不好,摸上去就像一把枯干发黄的芦苇絮子。沈渊喜欢看见自己经手的事物都完美无缺,故而梳得很仔细,桂花油并不一味贪多,将发梢梳顺了即可。
她将温颜儿的头发从侧旁挑头路,沿着边际向下挑一圈,从最低处汇拢,接着向上反绾,约至顶心处编发结寰作底,分股绞绕成三朵蝶花状,组成一个蝶花髻,松松地自然垂下。
沈渊上前一步,打开桌上的首饰盒。温颜儿忽然脸红了她的首饰盒里并没什么出挑的首饰。沈渊挑拣着拈了几枚米珠发针,稍稍固定住蝶花底座,眼皮也不抬一下,拔了自己发间那枚响铃步摇,平簪在温颜儿发髻前。
“啊!这使不得,使不得呀!”温颜儿连忙伸手去拦,被沈渊一把捉住,语气中并不见惋惜之意,只冷声吩咐她“响铃步摇要求佩戴之人仪态端方,不可轻浮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