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抬头,正好瞧见她眼眸中流露出的深深的悲悯。
沈渊从不认为自己会将这种情绪表露在面上,她在旁人眼中始终是冷若冰霜的,这种过于温情的情绪与她太不相宜。然而此时,她目光虽冷,却饱含哀怜慈悲,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苦难值得。这样的眸光,不知是否只应天上有。
良久,沈渊听见前边观莺一声嘶哑的哀嚎,抬眼瞧过去,观莺已经面如死灰,整个人蜷缩得厉害,膝盖几乎要顶进自己小腹。婆子和健妇候在边上,没得了吩咐,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不会死。”沈渊收回眸光,端坐如一尊正受人叩拜的神像,以手中纱扇轻触那丫鬟的发顶,“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彩云。”那丫鬟仍深深低头跪着,声音几如从地面传来。
沈渊一并收回扇子和目光,端坐如仪:“回你自己的屋子去,明天洗干净了脸,早早地去见我。”
“是……”彩云又深深叩拜一记,方才起身缓缓退出了房间。
观莺的叫声越来越凄厉,身下的红越来越深,染透了大半幅裙子,头上的时样扭心鬏髻早就滚散了,鸡窝一样乱糟糟地顶在头上又落到脸上,耳边还钳着一对金灯笼坠子,愈发衬得面色如土。
到了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