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了药,拆了头发,沈渊裹着被子睡下了,绯月吃过饭洗漱好回来,留在外间上夜。药油凉凉的味道一点点散发开,闻着倒让人好睡。
沈渊今天睡得早,外面前厅还热闹着,她房间位置安静,倒也不受影响。厅里那个叫长欢的歌女在唱曲儿,唱的是一首《采薇》,青衣舞姬在中间花台上翩翩起舞,翻飞流转的正是一条条洁白柔软的水袖。二楼的雕花栏杆后,彩云抓着扶手,望着台上,满眼艳羡。一直到这会儿了,想起白天在琴阁的场景,她仍然不敢相信是真实的。
彩云很想不明白,从前的头牌娘子为什么这样讨厌自己。彩云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庄稼地里讨口吃食。她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穷人的闺女,哪来的什么正经名儿,家里人都叫她“二丫头”。彩云这个名字,还是进冷香阁之后,管事妈妈嫌难听,重新给她改的。
小时候,她家里孩子很多,却只有一个男孩,就是她的大哥,之后她娘一连串生了三个都是闺女。在她记忆中,她爹总在唉声叹气。那年闹饥荒时,本来她们姊妹三个是要被卖去做童养媳,换点粮食养活侄儿,可是找了一圈儿,没有人家愿意多一张嘴。
她爹到处求问了五天,最后回家时一头栽倒在门槛上,她娘带着姊妹三个合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