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草木,亦有人情。青梅酒的对灯微醺下,长生观的无边花海中,折扇公子的某些异样情愫落在她眼中,是那样地直白热烈,半点也藏不住——较真儿想来,他也根本没想对这位花魁遮掩罢。
可是为什么?
对灯和月初相见,折扇公子眼底深处便涌动着叫她捉摸不透的情绪。
沈渊知道,自己这张脸是极美丽的,但与观莺的妖冶诱人不同,是一种不可亵玩的端冷之美。这楼中女子不过以色事人,容貌过分冷艳便会失了艳色,唯余高处不胜寒,并不足以让人有什么过分亲近的念头。
从前的明香姑娘也清隽秀丽,可单论容貌眉眼,也是鲜妍妩媚,如开得正艳丽的春日娇花儿,只不过周身的气度高洁,方不至轻易使人有亵渎之心。到了沈渊这儿,她只消站在那里,旁人纵然心有觊觎,也被那冰霜神色镇住了脚步,看几眼美人,赏心悦目也便罢了,甚少有谁当真敢动手动脚。
以此处计,若说一句见色起意,未免,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她并不明白,再见的那一晚,为何就会与对方彻夜对饮。如同一场绮丽却不真实的梦,酒酣耳热之际,她也存着警醒,生怕闹出些不文之事,不料折扇公子醉了,眸光迷蒙,归于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