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一停,移开目光看着蒸腾雾气,复而缓缓开口:“不知好歹了?”
盛秋筱的声音平和沉静,也只有冷香花魁这样犀利尖锐惯了的人,才能听出其中浓浓的自嘲。
沈渊知道缘由,盛秋筱不负阁主夫人所望,一朝及笄献艺,在红倌儿中甚是得脸,牌子一旦挂出去,每日都早早被择选摘下。奇怪的是,墨觞鸳至今没有正经捧她做头牌娘子,不知是否为着观莺的事,阁主仍然心有余悸。
不过只是少了个虚名,并不妨碍盛氏姑娘的春风正盛。慕名而来的恩客络绎不绝,秋筱房中从不缺旖旎温存——沈渊是未出阁的在室姑娘,不会去窥探这档子事儿,然而楼中的风吹得紧,想一丝都听不见,实在不太可能。
送绫罗绸缎、珠宝珍奇的人不少,送糕饼点心的自然独树一帜,桂兴斋是城中的老字号,少不得有人别出心裁,花下银子,嘱托掌柜日日送新鲜。盛秋筱照单全收,从不说推诿,也不说嫌弃礼薄。
“夫人捧了你出去,你应当知道她用意,没得对外头那些人太过迁就。”花魁想得越多,心里越涌现出一种并不能称之为愉快的情绪,秀气的小山眉凝愁微颦,“你几时见过我假心奉承,刻意迎合?这儿到底不是欢喜胡同,很用不着自贬体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