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髻上只余几颗青金石打磨的珠子,纹路隽永,泛着沉沉光泽。不知何从时起,陌京城中人都说,冷香花魁喜欢穿红,缤纷锦簇,夺目嫣然。
其实不然,若无外事,她不会选鲜艳的颜色,只因为看上去像极了鲜血,她不喜欢。可那颜色真的很衬丽人,一笔朱砂浓墨重彩,能够最大限度地将美貌呈现。她穿别的颜色自然好看,只是少了些韵味,观之总觉有遗憾。
对着菱花镜,沈渊的思绪已经转移了大半,暂时放下有关于离雪城的柔肠百结。她才发现,迷茫之中画龙忘点睛,五瓣海棠缺了花蕊。
花儿不过指甲盖大小,她换了支最细的笔,取过几个小瓷盒,敲打沿口,一点点叩出各色香粉,掺上温水慢慢研磨,调得一盅近似于初升朝阳色彩的半凝胭脂。润湿了笔尖轻蘸少取,沈渊凑近镜面,集中精神,一眼不眨,给海棠添了几丝蕊心。
沈渊抬头看一眼时辰,想起到了晚些时候,观莺就要被接走。私下里,墨觞夫人早就提过,春檐巷的人不会进来,都等候在偏院侧门外,由冷香阁的人手绑了观莺出去。去看过一趟,眼见观莺越发无状,沈渊不由设想,等到了真正要离开时,这位昔日的头牌娘子,该闹成个什么样子?
冷香阁开业至今近十年,总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