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凛冽,梢头惊风,不多久又有了江南烟雨朦胧,归路迢迢,灯火伶仃。
差不多雪季刚过去的时候,徒儿回来,带着不好的消息和半截苏木钗。她说师母死了,只留下半具尸身,死于不知乱军还是流寇。
她说见到师母的身体被劈成两截,怀里至死紧紧护着那根残破的钗,手中还有一把卷了刃的刀,普通至极,却因溅满鲜血而带了雪亮纯粹的杀意,堪比故乡的料峭风霜。
“约莫是从哪个流兵身上夺的。师母身子僵硬了,徒儿掰不开她的手,便没能带回来,只找到了这半截木钗。”
柳青庵的这个徒儿,从来未曾怕过什么,讲起时眼中却带着淋漓的恐惧。他听不下去,劈手抢过木钗,逃走得几乎慌不择路。
“乱叫什么师母……我与她并无婚约,别损了人家清誉!”
他逃回寝屋,脑中嗡嗡作响,徒儿在门外叫喊,骂他懦夫,骂他荒唐,他竟不敢反驳,捂着耳朵扮舶来的稀罕鸵鸟。
可逃不过梦,他看着那人被摧折,脊骨都断成两半,血流干了,花容月貌的脸血肉模糊,染着泥水和莫名污秽。她漂亮的耳坠子也不见了,不知道被哪个士兵揪走,耳垂都割破半边,耷拉在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面皮上。
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