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奔波十二坊,钗环狼藉满案桌。
娘子施施然落下泪滴,落地消弭,没有来生,檐角狭处拂袖半干,从廊腰隐去靡靡月色。近身宫人服侍年久,宽慰说来日终将得喘息,见一见外面的坊市争辉,十里春风。
“你我是自小相熟的,如何不知这红墙外天地广阔。那十里的春风不是为我而吹过,街坊兴荣也不是为了我的路过,你说,是不是如此?”
衣袖转折,细语压抑恐惊醒襁褓熟睡幼儿,桃李年华早已没有那么多富裕充盈的泪,陈年旧事中落入泥泞,郁结成疾,无处可被慷慨地接纳,如堂皇尊贵表象下屈辱隐忍的不堪,无处可诉。
“连我唯一的一点尊严,不过是为了这孩儿,还有这张像她的脸。”
娘子泣罢,旋身拢袖,缓步摇晃婴儿床,口中咿喔轻哄,良久回眸与宫人两相对视,淡笑苦涩。烛花昏红,胭脂半浓,怒目碎盏而去的人早就走远,不出意外又是长久一阵冷落,于她们却如恩赦。
冬日终需晴,年岁旖旎过。
东边殿宇里的母子优渥一如既往,旧年哀哀哭泣的娇娘已成风韵贵妇,学会了看开、看淡,不与旁人争高低,手中牵着日渐长成的学龄幼童,爱上了听戏听曲,躲在自己一方四角天地中,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