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读书识字,知道一个词叫“韬晦”,母亲似也看淡,对后院的女子们从不以为意。
可是……一定要这样么?
红墙青瓦无甲子,出嫁时日久了,她渐渐自顾不暇,对娘家大小事的过问少了许多。但凡上用的东西,连个戏班子也尊贵,不是她随时可以享用,只有逢年过节,或天家高兴了恩泽众女,她才能听一听曲儿,还没法挑剔哪一出。
直到有了身孕,境况急转直上,流水似的补品送进来,园子随她逛,歌舞随她赏,想听戏了,即使夜深也可以随时传召。
“小姐是熬出头了,等着孩儿顺利产下,肯定还有恩典等着您呢。”陪嫁侍女方茹替她高兴,禁不住喜上眉梢,细看眼角却洇出来泪花。
哪有十全十美呢?她有女儿家的缜密,有察言观色的本事,早看出那一位阴晴不定,实非良人。
大约从第一夜独守空房起,她就晓得不该抱任何期望,后来,那个男人赐予她很多,荣宠,地位,财帛,唯独没有自由。不过不打紧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本来也不是正妻,能有眼下的这些已经挺知足,过几个月再生下孩子,无论男女,都是终身的依靠。
手上拿着绣了一半的孩童肚兜,瑞麟送福,多么好的意头。她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