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夏起,沈渊很少在山庄过夜,掐算好时辰便告辞。这次却来不及了,她也无意车马劳顿,谴马夫回去冷香阁报了平安。月上中宵,观莺仍未找到,花魁娘子便暂且在州来住下,等天亮另做打算。
尹淮安问她,若此次最终遍寻无果,该当如何。她没有很多的犹豫,道说真要徒劳,即是天意难违,无需再费什么心思了。玉瑕山浩浩茫茫,保不齐观莺一头栽进哪个角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怎是人力可救的。
“也许你会觉得,我是愈发变得铁石心肠。这话我不反驳,你我与她非亲非故,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冷香花魁卸干净了脂粉,与尹淮安坐在廊下说话,眸光可与星月争辉。
山上的夜空很清透,澄澈如西域进贡的蓝宝石,晚风起了院外湖水声声,秋千架也随着细微吱呀。尹淮安派出去的人手陆续回来,所报都是一无所获,他只好说,今儿便罢了,旋即来找沈渊商议。他知道,冷美人口中必然绝情,可只消等到天亮,她还是会问一句,可曾派人继续出去寻找了。
“换作旁人,早就对她恨之入骨,催着我将她丢出去了。”州来庄主朗声笑道,“所以,你还算不得铁石心肠,最多是以牙还牙。”
沈渊没理他,打更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