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老去,胡须鬓发皆霜白,玄尘在观中也成了说得上话的修者,开始接手大大小小的事物;始终一成不变的,仿佛只有凌虚道人。
终有一天,师父病逝了,弥留之际神智已然不清明,可力气还是有的,紧紧攥着玄尘的手努力想说什么,可惜发不出声音。凌虚道人外出游历,已经近半年没有音讯,那天却和走时一样突兀地赶了回来。
道人还是沉默如斯。和当年一样,玄尘只能退下,他倒不好奇两位前辈最后交待的是什么,只遗憾没能陪伴师父到尽头。
他生长在供奉神明的殿上,是师父捡回来的弃婴,其实也不全是——据说亲生的爹娘生了太多儿女,家中又世代贫苦,到他出生时,无以养育,本狠下心肠想丢进山野,都到了溪水边上,恰好被长生观住持撞见,当场厉声呵止,迅速将婴孩带了回来,教养在身边。
丧礼甫一结束,凌虚道人又离开了,玄尘并不问他去向何处——年年月月都是如此,凌虚仿佛天地间的孤鸟飘蓬,行踪不定,也从不为任何人与事物而停下脚步。师父在世时,玄尘曾经试探着问起,结果遭了一顿不疼不痒的呵斥。
师父的意思很明白,凌虚道人非池中物,不是我等凡俗物可同日而语的。
玄尘远没有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