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熟路,依次拧开瓷瓶,倾倒花露油在掌心,搓匀微微发热,为主子按揉额角。是连翘与薄荷的味道,温吞从容中沁出丝丝凉意,抚平悄然泛起的烦躁。绯月拿着篦子,如常为花魁娘子梳头发,首乌膏虽好,却不是日日都可用的,沈渊也不太喜欢那略道苦涩的气味,只将剩下的桃枝水稍稍蘸上,足够滋润发梢。
闹腾过了,后院也早恢复安静,碧桃她们抬着铜壶、木盆来刷洗,厨房的小丫头自觉过来帮手。灶上还亮着灯光,是仆妇们终于得了空,能做点宵夜犒劳自己,只是还有别的人混迹其中,借火开开小灶,展露两手厨艺,譬如盛秋筱。
实则不属于厨房的还有许锦书,琴师觉得一切皆有自己而起,很应该做点什么以为弥补,便自告奋勇,帮着灶上刷盘洗碗。盛氏与她几乎前后脚,两个人撞见,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妹妹好贤惠,我看你总往厨房里跑,将来谁能得你芳心,可真要做梦都能笑醒了。”许锦书拢着头发,高高挽起袖子:“这又是做给谁的?看着颜色很漂亮。”
流水席耗费不虚,厨房没剩下太多可用之物,零零碎碎堆在各处灶台,婆子们也大方,由盛秋筱自行取用。大锅中还盛着菜油,已经半冷,正好可用来烹香青蒜,还有一绺小葱,切碎了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