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懒着,再去扫一扫门口儿的雪,老爷不多时就要回来。嗳,炮仗收起来吧,夫人交代过,今年可以免了,省得吓着姑娘。”
除夕吉日,天色未暗,将军府的朱漆大门前早早挂上灯,管事婆子一刻也不得闲,自鸡鸣便裹严实了鬓发,挽起袖口,领着家中下人着手最后洒扫。灶上热火朝天,鱼羊成鲜,先做齐了琳琅菜色送去祖宗祠堂,香烛高燃,阖家祈祷着尚在阵前的父兄郎君平安归来,得吃一顿团圆饭。
后院正方暖阁里,婆子口中的姑娘方才吃饱,被奶娘抱着睡得正香。主母疲倦了,靠在软榻上小憩,山茶芬芳清淡,逐渐弥漫透彻屋子内外。廊下响起轻微脚步声,踟蹰着不敢上前叩门,奶娘闻得动静,轻手放下襁褓,去与来人嘀咕二三,回头看看夫人睡意还浓,不约而同摇了摇头,道句“晚些再来罢”。
新春吉祥,且是个太平年,本应该好生庆贺,可为了不惊着婴孩,焰火都能一并免去,更何况一些入不得眼的闹腾?奶娘被老夫人亲自指了陪嫁过来,分分毫毫都拿捏得极尽妥当。
主母菀青夫人少时是位娇娥,从京城来,血脉高贵不说,自小锦衣玉食,性情格外温柔和善,美中不足在绮年玉貌时折损了未婚夫婿。那会儿总传起闲言碎语,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