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让妻子进退两难,当天就挑下其中一个老实木讷的,开了脸,收了房,小院里简简单单摆两桌酒菜,来热闹的不过几个与她交好的丫头、杂役。月上中天,新妾伺候主子睡下,大夫人独个儿在院里坐了很久,直到寒气沁骨,化作露水沾湿了衣衫,方才皱着眉,朝灯火阑珊处望一望,悄悄去到幼子房中,守在小床前沉沉睡着。
日子平淡得像账房手中的册子,短短两个月后,某天早上给大夫人敬茶,小妾被留下来同桌用饭,刚夹了一筷子腌酸笋,忽然干呕不止。旁边伺候的丫鬟还惶恐,是否饭菜不新鲜,大夫人已经了然于心——只怪自己肚子不争气,如今能够做的,不过是请个好大夫,煎药熬汤,精心照料,等来日孩儿降生,记在自己名下便罢了。
律回岁晚,春暖花开,妾室疼了两天两夜,生下一个女儿,小小襁褓中,初生婴儿娇嫩柔软,用的是半匹新织就的锦缎,布满鲜艳的月季花儿。大夫人抱着孩子,心头猛然空落落的,一忽儿觉着欣慰,一忽儿又忍不住眼眶红红。
女儿好啊……至少是个寄托,又不能够让小妾以为,自此有了根基,在旁人面前摆起主子的架子。
其实平心而论,大半年来,人毕竟是自己亲手所选,一向谨小慎微,没有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