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没开灯,有点黑,不过他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到了,沙发上有人。
她趴在抱枕上,似乎睡着了。
沈堰东蹲下去,轻轻摸了一下她身上缠着的绷带,轻声问:“疼么?”
她点点头,小声说:“有点。”但很快又道,“不过也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又问,“你们那个苏主任怎么样了?”
他说:“被砍了五刀,虽然没有致命伤,不过确实需要养一阵了。”
她问:“那人为什么要砍他?”
他以手支颐,垂眼瞧着眼前安静的姑娘,说:“苏主任之前给他做过听神经瘤的手术。他那台手术比较复杂,听、面神经把瘤子包住了,术中只能切断神经,然后做吻合手术,术后评定五级面瘫。听说后来他花了很多钱去做康复治疗,不过没效果,他老婆也跟人跑了。他觉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特绝望。后来他在一个病友群里看到了跟他一模一样的情况,也是在我们病区做的,只不过不是苏主任主刀,但人家面瘫比较轻,而且做了一系列的康复治疗后,已经恢复了八成,几乎与常人无异,他就把这笔帐算到了苏主任头上。”
章柠听罢沉默了一会儿说:“众生皆苦,恐怕再没有比医院更适合解释这个词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