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活着。他活着,她也不气馁,日日过去帮着做饭洗衣打扫院落,还拿着书蹲在他的摇椅下仰着头自言自语的问:“先生——书上说蜉蝣,渠略也,朝生夕死,您见过吗?”
许是问得他烦了,许是被她的诚心打动了,他也开始教导几句。
最后越来越熟,她在他家读书晚了没能回家,又胆小怕黑,便是他提着一盏好看的六角琉璃灯送她回去。
想到这里,盛宴铃又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如今,那盏琉璃灯已经成了她的东西,就放在马车上的箱子里,但先生却已经不在了。
徐妈妈是真后悔了。她是真疼盛宴铃的,便赶紧道:“我往后都少说景先生的不是,你不要哭啦!”
盛宴铃这才没生徐妈妈的气。她想,先生那般好的学问,他都没有功名,肯定是不愿意考,而不是考不上。但她不想跟徐妈妈争这个,徐妈妈根本不懂先生。
于是就索性不再说,只抱着先生给的书歪在角落看去了。先生到岭南的时候带了三箱子的书,后来的四年又添置了许多新书,如今已有七箱子的书了。她就把这七箱书都带了来,每日温习一点,认认真真,勤勤恳恳,也算不负她的教导。
等临近时京都城,已经过去了三月,她也看完了半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