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战战兢兢地抱着刚出生的我给躺在病床上的老爸看,眼睛深凹的老爸,仿佛被惊到了,这个额头这么大,是寿星的额头吗,这个肤色是被炮仗炸过吗,黑也就算了,黑的东一块西一块,如此英俊的老爸生出来惨不忍睹的我,这是基因突变了吧。
隔壁床的病友忍不住笑了,还低声说:我头一次见这种玩意儿。擦,别走,给我讲清楚,现在人的素质都这么差吗。怎么说话呢,别看我现在不会说话,我咒你每次扎针都遇到实习生。
老爸吃力地抬起手碰了我的脸蛋,想要说什么,护士凑近去听,说知道了,老爸缓缓闭上了眼睛,护士一看不对,这是要狗带的节奏啊,马上叫人抬我老爸进了急诊室,叮铃咣当一阵响,还是没抢救过来。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那时正是稻谷飘香的季节。
我得声明一下:我老爸绝不是我吓死的。
老爸留给我们一个小花炮厂,因为这个花炮厂,我生来就是镇上首富。只不过,这个首富有点难看而已。
到处撒辣条的我,小学还是有朋友的。
我躲在教学楼前的大水杉树下面喊:“皮蛋,快点引线!”
一个精瘦的一米五小孩儿,手上拿着烟,双腿不住发抖,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