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
很奇怪,在教室里睡得比家里安稳,家里有床铺有被褥,教室里只有桌椅,还有嘈杂的人声,但此时能给白杨带来安全感的恰恰是周围的人群,只有待在明媚的阳光下、待在市区的车水马龙、待在同龄人群体里,他才能感受到这个世界还在正常运转,相对于自家客厅那世界末日大厦将倾的紧张压抑氛围,高考的压力反倒不算什么了。
如果此刻有人对白杨说,问题已经解决,你只需要专心对付高考就好,那绝对是莫大的解放。
所以白杨拒绝了赵叔休学的提议,赵博文提议可以让白杨明年再参加高考,近期无须再去学校,但白杨想都不想就摇头,对他而言去学校不是负担,而是喘息的空档。
反正老师不管他了。
白杨可以从早读开始一觉睡到中午放学,除了何乐勤,都没人来打搅他。
他不知道赵叔那边怎么和校方交涉的,只是班主任也好、任课老师也好,再不干扰白杨上课睡觉开小差,连作业都免交了,老师们每次碰到白杨时目光中总带着隐隐的怜悯和痛惜,班主任有事没事就把白杨叫去办公室,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人只有一辈子,学习成绩高考分数什么的都是细枝末节,不要太在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