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在睡梦里回到青螺村的牛二,被一阵压抑的抽搐声吵醒。
潮湿的土屋里一豆如灯,泛着几点亮光,照出满屋子的十来个人。屋内到处有老鼠的屎尿,发霉的墙壁瓦梁,猪圈般屋内刚被火烧过,木头的焦糊味儿,跟种种气味杂在一起,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他揉一揉眼睛,适应一下屋内的昏暗,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身在离家两百多里的地方,被人下套参与赌丁,被关押在这猪圈般的土屋里。
这满屋子的人,也基本上是一些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被那乐万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给套住了,失去了人身自由。
据说,天亮后就会押解上路,去那什么矿山上做工。
现在抽泣的,是两三个龟缩在角落里的孩子,约摸十四五岁,他们是因为家里还不起债,而被拉来抵押的。
入夜前,乐万通那账房先生——有叔来看了大家,问几个相熟的后生,有没有什么话要跟家里说?
那几个后生哀声相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有叔叹了口气,“这赌博就像抽烟,无所谓好坏。只是因人而异,有钱的,不妨玩得大些。没钱的,要玩也就只是小赌怡情啰……嗨,现下里说什么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