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时,风车坳赌坊的后院,就已经人声嘈杂,厨房里热气蒸腾。
“哎,哎,醒醒,全都醒醒。”赌坊里的打手们,三三两两地来到廊下,用手中棍棒,将地面上横七竖八的众人,一一戳醒。
奄奄一息躺在拐弯处的牛二,赤着上身,像一条瘦骨嶙峋的死狗,当打手们经过他身边时,都纷纷捂着鼻子,匆匆跳了过去。
他们是在嫌弃他身上的尿骚味儿。
但实际上,下半夜时那定生和娟儿,就已经在井里打了几盆水,帮他将头脸揩洗干净,定生又将他的褂子除下,让娟儿洗了,晾在院里的树上吹风。
现今他身上的味儿,其实已经很淡了。
但那些打手们一来嫌弃他脏,二来以为他马上就要断气了,都不愿靠近,免得沾了他身上的晦气。
“喂,他死了没?”一个打手刚刚跳过,稳住身形,回头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牛二,向旁边的定生一抬下巴,挤眉弄眼地问道。
“什么死呀活的,好着呢?”娟儿正打了盆水,一下一下地抹拭着定生头脸上的血迹。倚在墙边的定生冷冷地盯了那打手一眼,没好气地回答。
“好着?”那打手瞥了定生一眼,似笑非笑地撇撇嘴,然后摇头晃脑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