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油盏静谧地燃烧着,室内灯火昏黄。
一个身着长衫、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子,在桌前正襟危坐,一个身穿尽显身材的旗袍,立在杉木房门后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人的面貌身形,在灯火中明暗深浅不一。时间仿佛停了,一男一女也似乎成了两尊蜡像,定格在一幅作于民国二十四年盛夏的油画里。
过了好半晌,还是桌前的青年男子先打破静默,只见灯火中他的身形蓦地一动,动作敏捷而机警,好像一只浑身蓄满了力量的猛兽,正盯着近在咫尺的柔美猎物,就要作势扑出,可陡然间又怕惊走了她,所以不得不选择放缓速度。
“哈,想不到,俏掌盘穿、穿……”谢宇钲扶着桌沿,慢慢弓起身子,目光炯炯,“想不到你,穿什么……衣服都、都好看!”说着,他一边艰难地站起身来,一边尽力抑制着粗重的呼吸,勉力举手向她招了招,原本带着书卷味的脸上,这时露出了饿狼般的迷之微笑,“你,你过来!”
也许,是他这假模假式的微笑太过虚伪。也许,是他那故作从容的神情出卖了他。总之,房门前风姿绰约的女郎好像一只柔弱而美丽的动物,在行将步入陷阱前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就见她不自禁地害怕起来,两条修长的手臂好像怕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