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折子……总之有什么捞什么,疯了一样地往太子身上砸:“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老而昏聩!是不是都觉得我脑内有疾!是!我是老了,我是憋闷,可这都是你们给害的!”
太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说出这种话的皇帝,愣了一下才想起依礼下跪:“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不是,请父皇保重龙体!”
“我保重龙体干什么?整天整夜地操劳,然后殚精竭虑地猜整个天下、所有人的心思么?朕的确是皇帝!的确是九五之尊!朕是!”
皇帝哗啦把一卷竹简直直砸在了太子身上,咬牙切齿地恨道:“可朕也是你们的父亲、是后宫诸妃的夫君、是半山王的兄长、是那些幼年好友的知己故交!可你们、你们……”
皇帝冲动地从御座上走下台阶,臂指太子:“你们用真心对待过朕吗?你们可曾直言不讳地对朕坦露过你们的内心?”
哪怕是抱怨、哪怕是不屑、哪怕是没上没下没尊没卑,至少让他觉得这世上他活得不是那么孤单!
太子慢慢抬头,创痛地看了皇帝一眼,垂眸不语。
他也是从幼年耿介的时候过来的。当年的父皇也是他眼中的山岳,心头的信仰。曾几何时,他也曾将自己最渴切的愿望毫无掩饰地摊开在父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