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听王伯说了许多主子平日的为人处世,奴才就越愧疚!主子是何等样人?那优容长公主又是何等样人?就好像明月之于沟渠、牡丹之于恶粪!让主子出手帮奴才收拾优容长公主,奴才嫌脏了主子的手!”
“后来,主子回京了,召见了奴才。”吉公公的脸上忽地掠过一抹不好意思的笑,一闪而逝,然后眼圈儿突然就红了,声音微微发哑,“主子还是当年那样,气派是尊贵的,其实心思宽厚又柔软,不把奴才这等从头污到了脚的东西当下贱人看。”
他不笨。相反,自幼挣扎成长的环境和练就的一身本事让他对别人的态度极其敏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声轻笑,有时甚至连这些都不用,他就能准确地知道,对方到底那他当个什么东西看待。
是比较想豢养的宠物,还是兴之所至逗一逗的猫狗,还是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的鞋底灰?
之前,他见过的最好的,也就是他卖身的楼子的老鸨或管事。在他们眼里,他好歹挺有价值。是真的,属于他自己的价值。这让他已经足够骄傲。
可是事隔六年,前后两次得嘉熠长公主召见,他每一次都从她看似尊贵、实则平和的声音里,听出了那种不一样的、让他不敢置信的、一想起就想要流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