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温茶的大碗喝了几口,看着成熟的麦田,忽然脸色又变得伤感起来,“哎,从洪武一年开始,咱就和你祖母摆弄这些地,种了快三十年,没个土疙瘩,都是咱亲手打碎的。现在咱老了,它也老了,等咱死了,估计也没人种它了!”
“您身子骨好着呢,别总死呀死呀的!”朱允熥扶着老爷子坐下,“来年,孙儿种,您在边上指导!”
“就你!”老爷子斜眼道,“笨的跟驴似的还能种地?指导你咱能气死,你可让咱多活几年吧!”
“那您就指导六斤!”朱允熥笑道。
“咱的六斤那么小,你就惦记让他干农活?这活多累呀!长心了吗你?”老爷子又不满,说着眼睛一横,“你咋回事?”
朱允熥正给老爷子换鞋,闻言手里的布鞋往后拿了半寸,“怎么了?”
“这都多少日子了啊?就六斤一根独苗。咱也没见你闲着呀,你忙什么呢?”老爷子胡子都抖着,“咱自从有了你爹之后,儿子跟下饺子似的,一锅一锅的!”
说着,又翻个白眼,“你得多生呀!要不将来咱死了,灵前跪着的男娃太少,咱脸上无光!”
“生生生!”朱允熥大声道,“您放心,晚上孙儿往死里出力,就不信种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