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太过怨毒和轻贱,方初急忙将谢吟月拉到自己身后遮住。
这农妇骂人的本事他可是见识过的,若是今儿当着这些人骂吟月一通,那她也不用活了。
“大娘,我们不是逼郭姑娘。”他肃然辨道。
“不是!这还不是逼她?我家的东西,就是一根针、一根线,也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想送给哪个就送给哪个,凭什么你们要我闺女送给谢家?凭什么——”
她嘶声喊着,用力捶地。
方初等人一齐哑然,又苦笑。
这时阮氏开口了。
之前她见了这大场面,心里未免发憷,到底她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所以言行格外谨慎;后来夏织造发了那番话,他是个当官的,她一辈子也没见过官,更发憷了,心中就有不平也不敢开口;眼下不同了:清哑昏迷,生死不知,全家乱成一团,她还顾忌什么?
她对着锦绣堂高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一心巴望到城里来见见世面。今儿可算是见着了:这天底下没人能大过皇帝去,可皇帝还要立个规矩法度呢,谁要是违了法,他就砍谁的头;怎么我瞧着,谢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难道他比皇帝老子还大?”
锦绣堂内嗡一声,如同炸了窝的蜜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