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婶子!”
顾北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拿起墙边的大扫帚走到了院中。
人越来越多,积雪很快被清了出去。
不时能听到鞭炮声,零零星星,像皮小子尿尿,一杆儿一杆儿的,不成气候。
之所以放得不成阵势,皆因为家家户户都留着后手,准备吃年夜饭的时候再斗一斗,那时候谁家鞭炮放得多,说明日子过得红火,人气旺。
过了晌午,家家户户开始走油,这年月,油也是限量供应,好在比前些年宽松了很多,记忆里,去年每人每月的定量才三两豆油,今年下半年直接加了一倍,可依旧不够吃。
尽管这么一丁点儿油,可大过年的,每家每户都不含糊,主妇们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掏腾出一大罐子油,惊得家里老爷们赶快关上门,盘问老婆哪搞到的。
有些厉害的老娘们儿便跳着脚的骂男人骑锅夹灶。
很快,满院子,甚至街上都飘起了油香,味道越来越浓,仿佛抓一把都能攥出油星子,于是,人们顿时又觉得好日子真的不远了。
雪还没停,只不过下得不疾不徐,优哉游哉,大院里一些年龄小的孩子们,不顾家大人的叫骂,纷纷跑了出来,各处嬉戏。
“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