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的天,北方地区已经冷得不像话了,清早起来手伸出被子,能冷得人直打摆子。
将那件梆硬的棉袄子从被窝里拖出来,摸着内里还冰凉凉的夹层,赵六一咬牙一闭眼,硬着头皮套上身。
好容易捂进来的一点热乎气儿,随着她套了单袜的脚伸进坚硬的棉鞋里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还没等打抖的牙关松下来,就听门外有人喊她:
“六儿啊,你去看看你三姐在做什么?这皮痒的丫头,让她去打个鸡草还要推三阻四,看老娘回头撕她的皮!”
这是她的老娘。
不对,这是这具身体的老娘。
赵六原也不叫赵六,她原本叫赵陆,是a大计算机系的大二学生,不就是在选修的公共课上打了个盹儿,哪曾想一睁眼就成了这五六岁的赵六。
豆丁大的孩子长期吃不饱,营养不良身量也没发育,穿了鞋站起来还没炕边的柜子高。
唉,想着一个多月前这家的爹上了粮税之后,家里就没吃过几顿饱饭。
又养着七个孩子,当妈的火气旺得不得了。
赵六不敢触她的霉头,系好棉袄上的带子,随着门外欸了一声,又怕老娘觉得她敷衍,补了一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