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烦什么,并不是烦扰这回副将里头有个朝廷安chā的鬼,而是害怕今夜,是她能见到凌秋泛的最后一夜。
她从前看到那些新婚不久就被召集来从军的将士,她比任何享着丰厚军饷的大将军们都知道什么叫做“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每一次的出征,都是一次预备的绝别,谁都不知道无形的命运之手会在什么时候取走你的生命。
她并不害怕自己将要面对死亡,她只是害怕她的秋泛会变成同那位息婆婆一样的可怜人。
危岳雁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娘亲,她在此前虽然知道寡居的女子十分辛苦,却从来没有见过。知道那日遇见息婆婆,后来她和凌秋泛将人接到府中照顾,每每经过那间小屋子,都会看到年迈的fu人坐在院里的藤椅上,眼睛空洞的注视着天空,手里捏着不知道多少年数的香囊,一下一下的摇着,孤独活着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一样,仿佛就算要她此刻死去她都不会抗拒。
她不想凌秋泛也变成这样,虽然她知道,凌秋泛对她的情远远没有那么深吧。
危岳雁自嘲的笑了下,身子往里头坐了坐,挑亮烛光准备修她父亲留下的剑穗。突然她眉头一跳,将烛火拿的近了,眯着眼睛把穗子举起来瞧,金色的丝线好好的一圈圈缠在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