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个一无所有的坏姑娘。
她记得,最后一次送钟同学到最近的车站,是高三那一年的五月。
那时他们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等着洛家的司机来接他到机场,回香港参加钟老爷子的寿宴。
陈昭两手撑着椅边,目光在大路上逡巡,时不时踢一踢脚下的小石子。
她已经习惯这样和钟绍齐相处,哪怕不言不语,也觉得很舒服。
可这一次,先说话的却是钟绍齐。
那段话,时隔多年,她依然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
他说:“陈昭,我妈妈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我是没有家的,是一个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生的孩子,给她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母亲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就不会一辈子被钟家牵绊,不会一辈子都放不下他的父亲,不管他再优秀,再出色,都是他的本分和义务——赔偿她青春的义务,让她扬眉吐气的责任。
“可能因为没有家,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家里人的相处,是需要每天都好好说话,一起吃饭,一起洗碗,看电视,我也不知道,如果以后我能够有一个家,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家里……好的存在。”
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