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从来只能持续在从幼儿园回家的那一段短短的路上。
等到回了家,离开男人的怀抱,被赶进自己的小房间里。屋外传来的,又是苏慧琴无休止的没事找事和怒骂。
男人起先忍耐两句,说得久了,偶尔也反口相讥,甚至在推推搡搡下,与妻子大打出手,一整个晚上,四十来个平方的屋子里,除了骂声,就是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动静。
唯有隔壁邻居过来敲门,才能安静个片刻。
好在,男人在的时候,至少从来不会波及到躲在房间里的陈昭。于她而言,算是最后的一点净土。
可再后来,不堪忍受的男人卖了房子,拿了钱,一声不吭地离开,又逃得更远,偷渡去了香港——连一毛钱也没有留下,也没有一点征兆。
这一场不告而别,于陈昭而言,只是记得,那天自己在幼儿园门口等到人都走光了,才看见yin沉着脸的苏慧琴瘸着腿,一拐一拐走到跟前,当着幼儿园老师的面,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赔钱货!”苏慧琴骂她,“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都没捞到,还接了一个拖油瓶?”
那是她所有悲惨人生的真正开始。
如今,暌违十三年,“父亲”这个称呼又一次摆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