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踩上一脚以表憎恨。
但在那份快意到来之前,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却是自己孩提时,幼儿园门口,有关父亲的、那个撑着伞等待自己放学的剪影。
曾有多么盼望过被拯救。
如今就有多么唾弃着自己的软弱。
“……”
陈昭终于还是闭上眼,伸手,轻而又轻,揉了揉太阳xué。
默然间,又苦笑着,她望向驾驶座上的钟先生。
“我是不是有点太心软了,钟生,其实我不应该回去的。他对我,比苏慧琴好不到哪里去。”
无论态度,起码苏慧琴还养了她十二年。
钟绍齐正调试着导航。
闻声,侧头来看她,半晌无话间,既没说什么安慰,也无意与她做些表面上的“同仇敌忾”。
他只是伸手,帮她理了理出门匆忙而叠进颈间的衣领。
“睡一觉吧,十二点半的飞机,”末了,他说,“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了,昭昭,已经有自己思考和选择的能力,如果想回去是你马上就决定的,那就回去一趟——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过两天也会回香港,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如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就当只是提前回香港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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