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是褚太太的声音,褚太太正在念佛,“阿弥佗佛,佛祖儿保佑,陈家是有信义的人家。”
刚刚一路跑回家通报好消息,褚韶中太过兴奋,竟一时喘不上气,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方继续说,“说陈家是自己驾着大骡子车回来的,唉哟,还带着俩伙计在一边儿支应,我表姑拉着我的手絮叨了半个时辰,说是她村儿的大户也不及陈家现在的气派。”
褚韶华不必听下面的话,也知道她哥今天的主题就是宣讲陈家老爷陈家大爷回村儿,以及陈家如何发达富贵的事了。褚韶华干脆没进厨房,一折身回了自己屋儿。
褚韶华的屋子和如今褚家的家境一样清贫,为省柴禾,她这屋儿白天是不烧炕的,所以,大冬天的一进来,还不及日头正好的院子暖和,扑面的一阵清冷。除了炕东头儿两个掉漆的老榆木的箱子,炕西边儿一床褚韶华自己的灰扑扑的被褥,再有就是一张四方桌儿上摆着的卖不出去的粗瓷茶碗。与这屋儿最不相衬的东西就是方桌儿上支着的铜框镶玻璃的一面半大不小的玻璃圆镜了,这是褚家家境还好时,祖父从北京给她带回来的。大前年祖父过逝,她爹叫人坑回老家,一路想着东山再起,结果把家里的积蓄,连带着老爷子临终前留给褚韶华的嫁妆银子,都填东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