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到曲一弦接下了身上唯一的绳索。
他拧眉,已经不知道从额头沁下的是血还是汗了,一滴一滴,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淌。
他抵在车头的背脊被绞盘延伸出的钢丝抵得生疼,攥住绳索的那只手手心磨得通红,不断有下沉的力量与他做着对抗。
——
绳索终于一寸寸割断。
他手腕一翻,在腕上急急绕了一圈,反身就往反方向拉。
淤泥深陷的力量就像有十余人坠在绳索的那头做着对抗,光是腕上力量不够,他巧劲一带,直接把绳子缠到腰上。
光靠他一个人,想从沼泽里拖出人来,不可能。
下沉的力量仍在不断继续下沉,绳索磨着他腰腹上的伤口,一点点缠紧,缴磨。
曲一弦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你不准松手,江允要救,你也要救。”
——
浸在淤泥中的双腿冰凉,泥土像是有呼吸般,她能感觉到土壤在挪动,呼吸,一点一点吞没她。
淤泥压迫至胸口时,她渐渐开始呼吸困难。
头晕眼花之际,她紧握着的江允的手终于受外力的分隔,一寸寸分开。
她努力睁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