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了弯他脚下的树梢,拓出一个柔软的弧度,人也随之摆了摆。
月光下,江重雪面容如压了层霜。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复仇的漫长道路上,告诉自己无论要花尽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世上总有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的心也是肉做,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他怕。
怕有了不必要的牵绊裹住了一味向前的心,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最怕有朝一日时间终会洗掉那层烧在他心头的恨火,让金刀堂的仇怨在他心里偃旗息鼓。
这才是他真正惧怕的。
半晌,树下的周梨轻轻出声:“重雪。”
她第一次叫他重雪,嗓音清润得不含一丝杂质。
江重雪慢慢低下头。
周梨怕惊着了什么似的,问的很轻,“你是不是想学聂不凡的武功,然后去找那个人报仇?”
过了很久,江重雪才说:“阿梨,我一直以为爹的武功天下第一。金刀堂纵横江北,鲜有敌手,许是这样,才让我觉得金刀堂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门派,可到了江南,见着了那些曾经为我所不屑的名门正派,又遇到了谢天枢和哥舒似情,才教我明白,我的眼界,不过就是江北那一片天而已。”他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