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辨出这是天子,顿时周身一松,却是心中纳罕,不知何方神圣能将天子逗得这样开怀,再走两步,就听到一个脆脆的童声委委屈屈地道:“父皇还笑,这句子怎么这么长,澜儿……呜……”
“你只管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念不动了就停一停。”
这是皇帝含笑温声抚慰。
王尚书有点想象不出皇帝温柔笑着是什么模样,皇帝生了一副好相貌,但自先帝末年连番宫变,皇帝踩着兄弟的尸骨血水登极践祚后,在外一贯都是十分威严冷厉的神色,偶尔弯一弯,也多是冷笑轻哂,新入仕的小臣多有一心求外放,只为不要日日面圣的。
他这边心惊,里头那个脆脆的童声又磕磕巴巴响起来:“臣东莱郡公抚州刺史钱……隶顿首再拜。”
王尚书忍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句:错了,是钱棣。
旋即心头一跳,州郡牧使俨然封疆大吏,所上奏疏攸关社稷,岂可轻易叫童子看去?
便急急趋入行礼如仪:“臣叩见陛下,恭请圣安。”
“起来吧。”皇帝话音里还带着笑,语气温软得让王尚书受宠若惊,起身后小心往御榻上望,却又是吃了一惊。
他原以为里面是个五六岁的稚童侍立,看见的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