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是个体贴的孩子,知道他眠浅梦噩,守着他睡时,寻常一夜一夜地都不敢动。
如今一个人睡,料想是睡得好得不得了。
李言又觉得有些生气了,李澜不在他身边,他便一夜难寝,那混小子倒睡得好,逍遥自在的。
皇帝下了朝,按例要升殿理政。
李言冷声对乐意说:“去叫澜儿过来。”
乐意迟疑了一下,说:“陛下,今晚可能不能把六殿下接回乾元宫来了。”
李言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冷眼看着他。
乐意便更拘谨了些,小声说:“六殿下病了。”
皇帝眼里常年封冻的漆黑冰原倏然颤动起来,被怒火轻易烧穿了:“混账东西!乐然是怎么伺候的?先前那么几年澜儿都不曾害过病,不过一晚而已,澜儿就一晚上不在朕眼前,怎么就病了?”
乐意缩了缩脖子,说:“六殿下哭了一夜……”
李言的气势汹汹便忽然难以为继。
虽然乐意没有明说,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澜儿是为什么会哭的——一定是到了夜里见还没有人接他回来,以为父皇不要他了。
李言一时间又懊悔又心疼,他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久的孩子,不过是一夜没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