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别却猛地抬头看向他,往日温柔如水的嗓音都带些哑:“我问过你许多次,你再回答我一次,元安兄,你可确定,六哥儿真是有痴愚之疾的?”
黎平难得迟疑,斟酌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先天有痴愚之疾,他五岁之前我都不知道陛下还有这么个儿子,他娘一口咬定是先天的,谁能证明不是?死无对证。谢丞相,我知道你总是嫌六哥儿他傻得太乖巧太讨人喜欢,可你也要想想,他都傻的冒泡了——何况陛下再精明不过的人,试探了多少次,怎么会有错?”
谢别的拇指用力搓了搓食指的指腹,还是摇头:“那他为什么能识的字?陛下又为何要瞒我?”
黎平这次答得快些:“他还不是怕你多想。你明里暗里打听试探,几次三番,又没有瞒着人孩子他爹。陛下知道你一直对六哥儿有疑虑,倘若告诉了你,你今天上殿所请,恐怕就不是请皇帝考虑立储君的事了罢?”
谢别更用力地搓了搓手指,搓得白玉似的食指通红一片,他点了点头说:“陛下偏宠这个儿子,已经太过了。倘若他真的无人教导都能识得文字,我会请陛下将他放回重华宫教养。陛下的xing子你我都知道,这样太危险了,哪怕只有一线可能。我也绝不敢担这样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