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工部尚书王渐。
他始终记得那时候,楚王李澜捂住耳朵跌落了奏折的样子。当时自己心里还感慨过,长得这样漂亮的少年郎,竟是个傻子,未免有些可惜了。但王渐和其他人,乃至于谢别都心知肚明的是,倘若李澜不是个傻子,在皇帝那里是绝不会得到这样的宠爱和疏遇的,只会像他的兄长们那样,备受冷落,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父亲一面。
他抬起头来,看着在御座前另设案座的监国太子李澜。印象里俊美稚气的少年郎如今已经长得很是挺拔了,穿着一身极为正式的太子服。国朝以黑为贵,李言的帝袍就是黑色,纹以金线,把皇帝的病态苍白衬托得yin郁脆弱;太子是储君,朝服设色从天子,只是纹饰略有不同。但李澜的肤色要较他父亲健康得多,神色是那日见到的一样的冷倨,俊美都不再是稚拙的,而是威严深重的,一举一动却也都是端庄有礼的,至少王渐挑不出错来。
不知多少臣子脑子里跳过了装疯卖傻几个字,只有谢别想起了这些天又是赶制太子的服饰,又是教导小傻子礼仪和廷对,还不能落下每日的政务案牍——天知道有多耗心神。早上起来的时候他都看见自己鬓角生了白发了,只是怕疼才没下手去拔。
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