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抓了抓被什么扯得微微发痛的头皮,这一抓不得了,满头奇奇怪怪的发结摸起来好似一团草绳乱麻。李澜好歹是个皇子,莫说他五岁之后一直是在皇帝身边养大,五岁之前虽说母妃不受宠爱,坐在重华宫前的地上玩泥巴的时候也没见头发乱成这样过。
李澜从自立为太子后,每日除了学功课看奏折,就是学礼。他被谢别不知从哪堆故纸里刨出来的、带着书卷霉味的老礼官唠唠叨叨地训了一月有余,成效正见于此刻:他急忙将五指chā进发里,向下一梳。
黎平看着都觉得头皮一紧,果然就听见李澜痛呼出声,大概是顾忌着他父皇睡了,又强忍下去,一边抽手一边嘶气。
天子出手确乎是不同凡响的。李澜的头发调集了后宫里最手巧的三个梳妆宫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给他全解开。偏偏他今日还是新沐的头发未擦干便闯到了乾元宫来,这一番折腾,好好的头发都弯扭起来,满头便似寒烟衰草般起伏蜷曲着没个形状,不得已,只能重又沐浴更衣了一番。
这样折腾了一番,夜便很深了,隔日李澜视事的时候都不免眼困。他在临朝的时候对着满殿群臣还能隐忍,强撑出监国太子的精明威严来;俟到退回平章殿单独对着孟惟的时候,便开始打哈欠。
孟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