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傅老师这样的觉悟,那些放高利贷的估计都活不下去。”
傅奕珩看他:“正常人不会管放高利贷的借钱。”
魏燃弹走烟头,把手揣回兜里,扯了扯两侧脸颊的肌肉,淡淡地回道:“正常人也很少有穷途末路的时候。”
穷途末路。
傅奕珩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对这四个字缺乏真实体验,但这不妨碍他自行发挥想象力填补实践上的空白。
富人有千万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千万穷人的生活方式却都雷同。
那一刻,年轻人身上背负的孤寂与无助就好像一件湿透了的沉重雨衣,他屈起膝盖静静地坐在那儿,月光从另一边shè来,斧凿般挺直的鼻梁在侧脸上投下yin影,雨衣上的雨水从他脚边蔓延,沾湿了傅奕珩的鞋底。
许多年后,傅老师回想起这个月凉如水的夜晚,都不得不放下身段甘心承认,他被这位年轻人周身散发出的气质所吸引,一切看起来截然相反的形容词在他身上被巧妙融合,成熟与青涩,明朗与懵懂,要命的倔犟与真切的宿命感。
应该存在的界限一旦模糊,人的情感与判断就很容易受到影响。
傅奕珩尝到嘴里的唾yè带着杏仁般的苦味,开口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