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使傅奕珩没来由地有点紧张,他动了动手指,被子发出一阵窸窣的轻响,被浓密的寂静衬得分外嘈杂,随后这点响动就被暗夜吞没,室内又重新归于无声的沉默。
沉默把时间拉得缓慢,十分钟过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傅奕珩瞪着双眼看房梁,睡意全无,耐不住还是开了口:“魏燃,我有个问题。”
“嗯。”魏燃侧着身,抱着双臂,悄无声息地睁眼,注视着傅老师在模糊的轮廓,牵了牵极薄的唇角,“我觉得你可能不止一个问题。”
舌尖抵住上颚,傅奕珩顿了顿,随即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这搜索引擎一打开,输入魏燃的名字,还没按下搜索键,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纷涌而来,一时间竟择不出来该率先问哪个。
他还在挑拣,那边已经在催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答不答得上来,愿不愿意答,就不一定了。
百年难得一遇的坦诚相待,傅老师喜从中来,深感总算离问题学生的内心世界更进了一步,斟酌了片刻,问:“魏溪就在萍阳上学吗?”
“你是想问她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待在大城市里,而被安排在这个穷得响叮当的犄角旮旯里吧?”魏燃换了种说法,把他的问题翻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