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着里面绯红的jiāo领织锦缎衣,摘了流朱头面扔到一边,站起身往殿门外跑。
跑到一半,听到他在身后说:“太子妃。”
我怔了怔,没理他,继续往外跑。那股清冷空洞得仿佛山峦间回音般的声音又穿过,宛如失去了灵魂,孤皑皑得。
“你是太子妃,你跑出了殿,跑出了东宫,跑出了长安,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你也是太子妃。”
我站住了身子,没再挪动。我是太子妃,天生就是,可我天生是他哥哥箫怀淑的太子妃。我望着漫殿的喜烛红纱帐,那无边际的绯红在我的眼底散成了长安城西望不到尽头的血水地,十万人,巫蛊之案受牵连的达十万之众。寰宇之下,最繁荣鼎盛的长安一时之间十巷九空,天边飘散着新丧的魂魄,每到了夜里,合着寒风凄厉呜咽,冗长的街道荒无人迹,血水顺着石路四处流曳,整个长安,悄寂得仿佛一座鬼城。
怀淑,他不是太子了。
任由萧衍将我拦腰抱起,一路跌跌撞撞往床榻上走,他走得太踉跄,好几次将我摔到了地上,而后又面无表情地把我从地上捞起来继续抱着往前走。他将我扔到了床榻上,开始解我的衣带,十八股绸丝绦带编成的如意结,我轻轻拂开了他的手,说:“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