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病了,请姑娘安心进承天殿礼佛,勿要挂念家里的事。”
我任由她们为我披衣,垂眸看着廊庭下平滑的青石板,有糜虫在石板的缝隙里爬,tiǎn舐着依约生出的翠绿鲜苔。回来的路上,嬿好依依不倦地劝说我:“皇后病重,若太子妃这个时候出宫,怕是要落下个不守孝悌的罪名,殿下拒绝也是为了姑娘好。”
真是奇怪。我为了要承欢于自己的生身父母膝下而出宫倒成了不孝,昭阳殿里的那位既没有养育过我,也不曾对我有过好脸色,倒成了我要恪守孝悌的对象。
按照大周惯例,萧衍要在承天正殿里对着佛像诵经,我和芳蔼要分居侧殿抄录经书。我握着毫笔,仿佛那是一把劈天裂地的斧头愤愤疾书,着墨之重浸透了下一页,我将那张有斑驳磨痕的宣纸扯出来扔在一边。在承天殿里住了五天,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他时候都是在抄经书,抄得我很是不耐烦。
终于昭阳殿里传出皇后病情好转的消息,太医乌剌剌地守在殿里,而我终于可以回东宫了。
那日嬿好和春枝去偏殿收拾衣物,我百无聊赖地立在承天殿窗前看外面景象。竟看到我父亲着了十分隆重的礼服拿着玉朝笏拾阶而上,迎面远远看着萧衍领着一丛内侍从昭阳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