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初向母亲告状:“娘,你看他……”
“好了,别闹了”,萧衍不知什么时候顺着石阶走了上来,他的身侧松柏长青,遮敛出一片浓郁的yin影在他脸上。他摁了摁我的肩膀,向母亲道:“姑姑,车辇已准备妥当了,前边圣驾已启程了,您也快些上车吧。”
我看见父亲站在母亲身后十步左右,正冷着面训斥意初,他兴许是听见了萧衍说话的声音,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全然不似从前对着萧衍时那副疏离若冰霜的模样,温润青晏的面容似是疏落了一层茶烟,蕴含着一些从未有过的复杂思绪。
母亲在父亲和意初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其后两人连同意清也依次上车。我站在垂着明黄丝绦的黑锦华盖下,遥遥看着车辋缓缓滚动,自山顶至山麓浮延数里的车架缠连在一起,犹如彩釉斑斓的游龙,在明媚的日光下闪耀着金粼粼的芒矢。
我看了看身侧的萧衍,他今日穿了皂色金鳞襕袍,颈间衣领缕了暗金色边纹,依稀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肌肤。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偷偷看了他几眼,就听他yin悱悱地说:“你要是敢把那破虫子往我衣领里塞,我就把你倒吊在甘泉殿前的大杨树上。”
没劲。我把虫子随手往旁边的枯树枝堆里一扔,朝着他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