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咯噔,睡意逐渐消散。这是太医院惯常的说法,圣驾前近旁伺候的那帮太医大都鬼精,察觉出油尽灯枯也不会明说,照这样的说法,皇帝只怕过不了今年冬天。
“母后的意思是,想趁着现在以冲喜为名抓紧时间把芳蔼的婚事办了,可我却觉得谢道蕴这个人还得再看看。”萧衍将外裳随手丢在榻前的凳子上,翻身上榻扯过被子将我们两裹进来。
我听他提起谢道蕴,想起与他两次见面,一次是在骊山下的集市,一次是在宴请突厥使团的宴会。谢道蕴此人风度沉雅,言行举止都颇为得体,看上去也像是个中规中矩的世家子弟。且有官爵在身,萧衍离开骊山又嘱托他坐镇行宫,想来应该是对他颇为信任,怎得此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是向来对谢道蕴都很信任吗?怎么……”
萧衍拧眉,面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启齿似得别扭神色:“他为人为官是很端正的,只是……”他踌躇了一会儿,才有些顾忌地说:“我是怕他会有不正当的癖好。”
我微有诧异:“京城中的世家子弟荒唐度日的也不是没有,但谢道蕴是皇后和姜相精心为芳蔼挑选的夫婿,先前应已将他查了个底掉,要是真有什么为人所不齿的怪癖好难道还查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