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我,虽然无甚表情,但我觉得那僵硬的近乎冷厉的轮廓迅速变得柔和了。他拉着我快步走出了暗寐的长廊,以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有一些害怕……不是怕我的兄弟们,而是怕我自己,看着父皇现在的样子,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明天。”
我知道他的意思,坚定地说:“你与他截然不同,是陛下自己先将亲情斩断了。”
内寝与外殿宛如冰火两重山,外殿犹如煮沸了的粥热气腾腾,人人各怀鬼胎奔走忙碌。而內寝隔着一道长廊将所有喧嚣尽数摒退在外,安静的只能听见皇帝的咳嗽声。
高照龄从内殿迎了出来,朝我和萧衍略拂了拂身,躬身相让:“太子妃娘娘,请把。”
萧衍紧攥着我的手,我们的长袖缎纱绞缠在一起,连带着他跟我往前走了数步。高照龄略微佝偻,老迈的身姿紧挡在萧衍面前,以恭敬而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陛下只召太子妃,殿下请留步。”
我将手从萧衍的手心里抽出来,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抿了抿示意他放心。高照龄引着我往内殿去,一路裙纱浮摆,我几次回身往后看,见萧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内殿无人,高照龄只停在了殿门口,好像一尊守门将威势赫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