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去,见萧衍在魏春秋等一甘内侍的拥簇下正在石阶下等着。太后走到跟前,他微微俯身道:“母后。”太后在马车上睡得很是憨沉,因此这会儿格外精神,一手搭在我臂上,一手搭在萧衍手上,冲着扶摇数里的石阶天梯道:“走,上去吧。”
我避开视线不去看萧衍,余光所及,他也只垂眸看地。
扶着太后走了十几道石阶,她老人家依旧气力雄厚,却是纳罕地歪头看我:“皇后,你怎么了?”我用长袖掩着,拿手抚住胸口,“没,没什么。”
“没什么这大冷天的你出这么多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额头上寒涔涔的一片水渍,默不作声地抬起袖子擦干净,静声道:“无事,可能穿的有些多……”歪头时见萧衍正目含忧色地看着我,触及到我的视线,忙又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太后便不再言语,但明显感觉他们两人的步伐慢了许多。
我从未在冬日来过骊山,原以为百花尽敛,必定是满目枯芜。但没想到皑皑白雪落在嶙峋苍翠的假山上,点缀着漫漫的苔草,飞絮蒙蒙,霜雪如花。而林苑中,有盛开争妍的红梅,不同于太极宫中的花至迟暮,开得正是娇艳芬芳的时候,映衬着霰雪飘絮,满山的红梅如落在皎色中的朱砂点缀,似一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