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时刻。他陷入了自己很私人的回忆里。
林其乐躺在他身边,手放在枕头边,眼睛大睁开了,这么近。她把手伸过去了,手指在蒋峤西额头上摸了一下。
这道疤,怎么还在,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有消退呢。
“樱桃,”蒋峤西忽然睁开眼,“你想让我走吗。”
林其乐小时候总说,蒋峤西,你不要去美国,美国人很坏,美国很危险,你不要去,你不要转学,你不要搬走,你不要离开群山……“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林其乐说。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蒋峤西问她。
林其乐愣了愣,她说:“我、我不喜欢美国。”
“那你想留下我吗?”蒋峤西再问。
林其乐迟疑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张开了。
“你去吧……”她说。
蒋峤西看向了她,看到那条樱桃项链从她领口坠下来,散发着叫他来看,也那么刺目的光芒。
“你应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林其乐轻声说。
蒋峤西始终记得那一天,那是一个中午。他在群山工地,看着林海风叔叔教着教着林樱桃骑车,忽然间就把车把松开了。他让林樱桃尽情地自由飞驰,让她像一只鸟,一只幼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