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居瑞是本市人,住在城郊某镇的老街,可惜这里的老并不是遗留古迹能转换为商业价值的老,而是九十年代房子风吹日晒后无人问津的老。从他学校搭地铁,再转一班城巴,就到老街口。沿街两边店铺卖的是五金水管,大棚塑料,不随时代审美更迭的瓷砖地板,拐角配钥匙开锁修鞋修车的地摊,往里一家zhà油饼的,每天下午三点半开始,雷打不动点煤炉烧油锅。
仲居瑞背着书包走在街上。
他小时候这附近有挺多厂房,产船舶零件和化工原料,后来被记者报道出区政府收钱帮工厂造假排污数据,引起轩然大波,许多小工厂在整治之下被迁走了,此后这地方便萧条起来。在a市本地人的鄙视链里,这近郊的地方就算不上是a市了,工厂搬走后,下岗职工不得不跑远些另谋出路,任谁也难想象,在这一线城市的边缘有这么一块荒凉地。
不远处有个女生站在墙灰斑驳的地方拍照,让她男朋友调个颓废朋克风,仲居瑞察觉出一些荒唐的好笑。
风把油饼店点炉子的烟直往人眼里吹,呛得人流眼泪,隔壁早已经验丰富,暂时掩上门。
“高材生又回来了?你外婆好些了吗?”老陈一边夹煤球一边问。
“陈叔,”仲居瑞点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