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心到心底,都像冰坨子一样,外婆的手也捂不热。
婆婆说:“我养你到现在都有二十几年了,我养平如也才二十几年啊。”
仲居瑞低着头。
婆婆说:“我是真想平如啊。不晓得能不能认出她。”
仲居瑞的眼泪啪嗒的掉在被面上。
外婆陷入回忆,呆呆地看着墙面,好像有一回梦到平如,平如不是年轻的样子,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哎,也不知道有一天在下面遇到,能不能认出来呢?
仲居瑞悄悄抹掉眼泪,红着眼眶,强撑出一张笑脸:“你总会见我妈的啊,再多陪我几年不好吗?你不疼我吗?你不想看着我成家立业吗?”
婆婆靠在枕头上,小声说:“疼你才跟你商量的啊。你要是说不好,咱们再接着治。就当我没说过。”
“你先好好睡一觉,让我想想。”沉默良久,仲居瑞说。
婆婆只剩几绺稀疏的头发,帽子一摘,乱糟糟的。她用手指拢了拢头发,不肯这样蓬头垢面地躺下去。
仲居瑞站在门口,等外婆完全躺下去,才关上灯。
从渐渐变窄的门缝里远远看,被子中间隆起,只能隐约看见人形。
仲居瑞走到自己房间,机械地拉门,站进